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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狐媚惑主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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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狐媚惑主】

禦景園風光依舊,四季都有盛開的花,永遠滿目繁華。但尚芙蕖回去的時機不太好,遠遠便望見花團錦簇中立的兩道人影。

段采女仍是不著一飾、素雅出塵的作扮,衣袂被風輕輕吹起,更襯其如憑風仙子。

旁邊的平陽侯夫人側著身子,衣著倒是莊重華麗,梳著十字發髻,鬢簪金飾。面施白粉,朱唇一點,年紀看起來在四十左右。

先前都是從他人口中聽說,尚芙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人。但眼下沒什麽心思交鋒,她想折去另一條路,但才走了幾步,對方還是看到她了。

那兩條被描的又細又長的眉,一下擰了起來。

“尚容華。”

平陽侯夫人施了禮,脊背卻仍直直板著,看不出多少恭敬之態。

尚芙蕖眸子微擡,掃了一眼跟在她旁邊同樣梗著脖子的段采女,暗自感慨這兩人雖說是遠房親戚,但還挺有母女相的……

“請起。”

不打算在這兩人身上多浪費。她擡擡手示意起身,擰著腰就要過去。平陽侯夫人的目光,卻一下鎖定跟在尚芙蕖身後的杏兒。

侍女手中拎著一只食盒。

再看兩人折去的那個方向,哪裏還不知道是找誰去。

“尚容華。”

穆氏驀地喊住她,盯著她那截被春衫勾勒的,柳條般柔軟的細腰更是直蹙眉。

後妃貴為天子妻妾,應以端莊嫻靜為美。這尚容華看著生了一張柔婉清雅的臉,怎生是這種狐媚子做派?

難怪皇帝被勾著,專寵了她大半年。

“早聞容華仙姿玉色,今日一見果然有過之而無不及,難得機緣巧合在這遇上了,臣婦想和您說說話。”她心裏不滿,言語間亦透露出幾分。

尚芙蕖婉拒,“怕是要拂夫人好意了,我正要去陛下那裏。”既然避不開了,索性給對方心口添把堵。

果然,又是去勾皇帝了。

宣室殿這種地方,也敢狐媚惑主。

穆氏目光頓時冷下幾分。

段采女揪著袖口,一雙美目水盈盈的,似含幽訴。她看了穆氏一眼,後者笑著上前一步。

“容華這送的是什麽好東西?連陛下都喜歡,竟然天天都要你來送。”她話中暗藏機鋒。

留不住人,能問出招也好。

在穆氏眼中,尚芙蕖絕對是使了手段。少帝寡淡疏離,喜好難以捉摸,整日除了朝政就只有朝政,這樣的性子,怎麽可能會生出偏寵之心。

所以沒準,尚氏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,摸出帝心喜好,靠這個得寵的。

再一聯想到宮中那些傳言,平陽侯夫人越想越覺得自己猜中真相。菡萏軒和宣室殿相隔的距離可不近,但是為了維持聖寵,尚容華這才勤快成這樣,每日不落地眼巴巴過來送東西。

“也不是什麽稀罕物。”尚芙蕖伸手攔住她的去路,指尖丹蔻鮮紅,比花更艷,“不過一盒尋常甜酥罷了。”

甜酥確實十分尋常。

只不過,陸懷只吃她送的而已。

穆氏心裏自然不信,直接點破,“甜酥?那想必尚容華定然有什麽獨門方子,能否告知臣婦一二,臣婦回府後也想讓侯爺一飽口福。”

這是搬出平陽侯了。

後妃大多出身坊間,換成其它人興許一聽就生畏了。尚家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,對待女兒卻不曾委屈過。所以尚芙蕖本就不算什麽唯唯諾諾的性子。

進宮這麽久,更是過了小心翼翼四處打量的適應期。

“不行。”她拒絕的相當幹脆,“夫人既然也知道這是獨門的方子,又怎能外傳?”

聽到被拒,穆氏臉色微沈,“臣婦與太後交好多年,當年先帝親賞的瑪瑙串,太後都贈予臣婦,如今不過一個滿足口腹之欲的糕餅方子,卻被尚容華這般說道……也罷,臣婦回頭去問問太後就是了。”

她說完這一串話。

尚芙蕖還是沒有動靜,半點兒看不出對太後心存畏懼的樣子。反而伸手扶了扶發鬢的簪子,擡步繼續往前,絲毫不顧身後二人難看的神色。

“那夫人慢走不送。”

走了幾步,她又突然回頭,“對了,還有一句話忘記告訴夫人了,夫人說自己和太後交好多年……”

平陽侯夫人理了理衣襟,細長的眉重新攀上倨傲。

她就說,哪有後妃不畏懼太後的?

尚氏也就面上強撐一二,這不還是要低頭服軟了?

她心中舒爽,只等對方老老實實將方子相告。

但迎面站著的美人生了一張天生芙蓉面,卻喜好濃妝艷抹,珠翠琳瑯。也不管什麽最合適,只管自己喜歡。此刻她捏著繡了百花景的帕子,畫一樣的眉眼溢滿春光。

“但在我這兒,依照規矩,夫人得見禮。”

“你!”

見她甩下一句話,揚長而去的裊娜背影。平陽侯夫人被氣的嘴唇發抖,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。

好在有段清淑及時扶住她。

憑借和太後的交情和丈夫平陽侯,穆氏前半生可以說是過的順風順水,就沒遇見什麽不如意的人和事。

因此也居安思危,憂心起太後百年後,還怎麽繼續這份隆寵,才不至於落的和長公主一個下場……所以,才尋上握有皇帝玉玨以及舊情的段清淑。

她自己沒有女兒。

兒子又是個不成器的。

要想在皇帝心中也有一席之地,只能用這個法子。

美人的枕邊風。

萬萬沒想到,太後人還在,自己竟然就受此等羞辱!

“表姨母……”

段采女輕聲喊了一句,卻被穆氏用力甩開手。

“你再不爭取,那點子舊情遲早被狐媚子抹去!

“到時,陛下哪裏還能記起有你這個人?”

“不會的!不會的!”段清淑咬著下唇,拼命搖頭,表情倔強。

在她心裏,陸懷都是被逼的。

他厭惡極了尚芙蕖,這才將人捧著寵著,慣的不知天高地厚。

只有這樣,摔下來時才足夠疼。

足夠粉身碎骨。

她低聲喃喃,“我理解陛下,他這麽做都是有苦衷的……”

也是為了她好。

他寵愛尚芙蕖,只是捧殺。

冷落自己,才是真正的保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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